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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晓荷·梦】郝铎仁的疑心病(征文·微小说...


【晓荷·梦】郝铎仁的疑心病(征文·微小说...

集体性怀疑是一场吞噬慈悲和良知的瘟疫  
——(德)海德格尔  
郝铎仁多灾多难,出生的时候是1978年,是个缺米缺面的年份,那年衮河发大水,田地淹了,房屋冲垮了,一家人一天三顿喝稀糊糊。做娘的说,这娃是个饿死鬼投的胎,能活下来就不错了。要命的是郝铎仁在娘胎里就被人歧视了。  
最先怀疑她的,是她老爹。娘怀她两个月的时候,她爹说,她是野种。  
圆房那夜,爹在她娘屁股底下垫一块白布,折腾过后,爹点亮煤油灯,瞅了瞅白布,白布没破色,白布还是白的。爹气个半死,一脚朝她娘的屁股蹬去:“你他妈的不是原装的,你偷人了!”之后,爹半个月都不挨娘的身子,一气之下背起扁担铁锹上水利工地了,一走就是三个月。  
有人传信,说郝铎仁的妈有了,爹不高兴,蹲在树下抽闷烟。有人起疑心:他这家伙一副娘娘相,一口娘娘腔,光溜溜的脸上长不出一根胡须,十八岁了,肚皮底下没一根毛,肯定是那屁股下的半两干肉是个蔫家伙。若是蔫了,咋会又有了?肯定是他媳妇自带过来的。  
但他自己晓得,他的家伙不是蔫的。  
郝铎仁是早产儿,生下来的时候不到三斤,老鼠儿模样,哭声都是细丝丝的,像老鼠儿的吱吱声,两个月都没睁开过眼睛。她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个眉目,这扫把星到底像谁呀?难不成真的不是我的种?  
郝铎仁一直闹病,长期拉稀,便便都是绿兮兮的。读三年级那年,她开始打“皮寒”,每年都要折腾两次,郎中说这这病的学名叫疟疾。得病的她一时冷得盖三床被子还筛糠样的抖,一时身上又火一样烫手,头痛的都要裂开了,这一闹腾就是七八天。  
郝铎仁觉得自己活不长的。她问娘:“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  
娘抹了一把眼泪:“瞎说,穷人命大,长大了你还要嫁人咧。”  
郝铎仁记不得是十几岁的时候,娘就教她不要爬树,不要跳高、跳远,小心那层膜破了,娘说,那膜就是女人的命。郝铎仁乖,听娘的话,走路是细步,从来不跑的,心里总惦记那膜该不会破了吧。一日,她的“大姨妈”来了,是第一次,郝铎仁吓了个半死,以为真的破了,赶紧说与娘。娘扒开她的双腿:“郝儿,成人了咧。”  
郝铎仁工作了,升职了,混了个文体局的副局长,可还是三天两头闹病。一日,办公室吴主任走了,是胃癌。郝铎仁开始警觉了,莫非我也是胃癌了?她的肠胃一直不好,她把手伸进毛衣内,想摸一摸经常胀痛的地方,却又缩了回来。她手凉,怕胃沾了凉气受刺激,所有的病都是一点一滴地慢慢刺激出来的。她双手一阵揉搓,想把温度搓起来。她在脸上试了试,还是凉的。算了吧,干脆查电脑。  
娘度说,早期的胃癌症状是胀气、反酸、厌食。郝铎仁觉得背后有了冷汗,好对症啊!我都反酸、厌食三十年了,一天到晚都想放屁,夹着、掖着,难受死了,这胃癌怕是得上了?这咋了得,局长要退休了,组织部正在考虑人选,我有病也得装出精气神来。  
她分析过,管财务的李副局长,别看他装死搭活的,穿的像个农民工,绝对是个贪官,管财务的,还有不湿鞋的?管人事的陈副局长,拿的都是人家的命门,送礼的人怕是把门槛都踩断了,这人是当不了局长的。我要是身子骨好,局长那窝准是我的了。  
这天早上,郝铎仁刚从“本田”上下来,人事科长说:“郝局,脸色有些黄哩,没休息好?”  
郝铎仁拍了拍上衣:“都是这外套的颜色衬的,我好着咧,能吃能睡的。”  
郝副局长一转身,看见一伙人都在看她,她起疑心了,未必都晓得我快要得胃癌了,要不为啥都这样神经兮兮的。  
只有办公室的小耿明说了:“郝姐,有病也要装健康的,尤其是领导。”  
查了胃镜,医生说是糜烂性胃炎,还要做肠镜。郝铎仁心烦,胃镜都插了,还做个什么肠镜?莫非医院就靠这重复检查赚银子?  
吃了药,还是反酸,厌食,还是有放不完的屁,胃部隐隐作痛。郝铎仁怀疑自己得了胆结石,表妹得过胆结石,起初就是当胃病治的,后来居然被治死了。郝听说胆结石病容易转换成胰腺病,她便又找娘度。这一戳不打紧,又戳出了一身冷汗。娘度说,有此一说,胆和胰腺边挨边,胆一感冒,胰腺就打喷嚏。  
郝铎仁只好又跑医院。郝成了医生的老熟人了,所以,医生说话不再避讳:“郝局长,好好做你的官吧,别疑神疑鬼的。好多死了的病人不是病死的,是吓死的。”  
郝谢过,但卸不下心中的疑惑:究竟是我不可能得胃癌或者胰腺癌,还是医生用“别疑神疑鬼”宽我的心?她纠结了,失眠,眩晕,窗外疲惫的知了声都在跟自己作对,一声接一声地叫,像要索命似的。  
局长退休了,组织部来搞考核推荐,就三个候选人,李副局长排第一,陈副局长殿后,郝铎仁排在第三。郝铎仁有些气恼,心想,必定是李、陈送过大礼,李不能说,陈不会写,学历下三滥,都是市委党校的函授生,而且年龄都比我大,如果没送礼,他们能排在我的前面?  
郝铎仁看着那张推荐表,横竖都不顺眼,那一格一格的就像一把梯子,自己在最下层,纯粹就是给人充数垫底的。组织部说是按姓氏笔画排序,郝铎仁心里说,就是个托词罢了。  
开始勾勾了,郝铎仁做思考状,又觉得这思考不妥,不然别人会以为我在盘算。她急匆匆地在自己的名下划上勾,连忙上下对折后放在自己面前。这当口,她用余光瞟下面的人,根据纸张的高度,判断谁在哪个候选人的档位划勾勾。可是看不准,她觉得也不需要看,陈副局长是管人事的,被提拔的人肯定会划他的勾勾;报销了不该报销的得过好处的人,必定给李副局长划勾,她的几个所谓死党未必就不是眼里没水的人,到这关键时刻也是要选边站队的。  
一想到这里,郝铎仁觉得窝心,肚子里有股气窜来窜去,郝想放屁了,索性把票往票箱一塞,往洗手间走去。  
一个月后,郝铎仁居然扶正做了局长,局里好多人都觉得蹊跷。局机关里都晓得郝办事干练,不怕得罪人,不喜好吃吃喝喝,但李副局长、陈副局长也是这作风啊。但郝铎仁眉眼生得周正,屁股大,还是翘的,腰,又细又薄,胸脯上的两坨肉撑的老高。她不走路风骚,走起路来更风骚,郝这次上位一定是她跟组织部部长睡过。这时,大家都似乎记起来了,听说市里的组织部长是她的远房表兄。有人说,表兄咋会尻表妹呢,岂不乱了人伦?又有人说,这年头连干爹都敢睡干女儿,何况什么求表兄?  
郝局长在任上干了不到半年,组织部长被逮了,因为部长没管住裤腰带,而且告发他的居然是郝局长。  
有一天晚上,部长召见郝局长,郝觉得会有事发生,圈里的人都知道部长好一口,就是女色。郝局长进得部长办公室,见部长酒气熏天,衬衣解了三颗纽扣,胸脯上的赘肉像松垮垮的五花肉,他的目光像两根钢管,又硬又直,直挺挺地朝她捣过来。郝局长觉得恶心,反胃,她不知道是老毛病犯了,还是心里排斥。不等郝铎仁转过神,部长就把郝摁在沙发上,急急忙忙掏家伙。郝单腿一弯,膝盖顶了部长的裤裆,部长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。他在地上扒拉了一会,居然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噜。  
郝局长忽然想起了母亲,因为母亲被父亲怀疑,别人都说母亲是个骚婆娘,而我也背了一辈子私生女的黑锅。我好不容易熬到局长了,又有人说我是睡出来的局长,窝心啦!如果告了部长,也算是还了自己一个清白,谁还相信一个被部长睡过的人还敢告发他呢?反正自己这局长也当到顶了。  
郝掏出手机拍了照,传给了省纪委。  
郝局长还是挺着肉墩墩的胸脯子走路,也不敢大声打嗝,有了酒局还豪饮两盅,无非是想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个身体棒棒的人。局里人见她这女强人的模样,不再有人怀疑她是病壳攮子了,因为和部长过了一遭,也没有人再说她是“睡局长”了。  
一天,局里的几个人吃大排档,有人说起郝局长的身体和“花花事”,行将退休的老科长说:“你们就喜欢疑神疑鬼,一会儿说她身体不行,一会说人家卖色相,纯粹就是瞎子看见了鬼。”  
小耿连忙帮腔:“也是,郝局长就是个好局长,一个女的做官了,都会有人瞎猜疑的。”小耿似乎意识到什么了:“你们说,局长这名字也好怪的。‘郝铎仁’、‘好多人’,巧合耶——真的是好多人都得了疑神疑鬼的病。”  
老科长手一挥:“少说闲话,来、来,来,喝酒!”  
老科长脖子一扬,喝了。小耿不依了:“科长,你喝的肯定是水!”  
老科长抹了一把嘴巴:“你看你这丫头片子,又疑神疑鬼了吧。”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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